翾言

四郎正打算說些什麼，就聽見自家三哥的大嗓門喊道：「原來你們在這，我們找了好久的說…」說完就一把搭上四郎的肩，才發現兩人好像有些不尋常…。

還是一郎打破了僵局，笑說：「來拍攝紀念寫真吧…」

五個兄弟這才讓北原桑替他們拍下照片，雖然人人笑得燦爛，可其中有幾種心思又有誰知道…。

畢業典禮之後，舞駕夫人把幾個孩子都接到國外，算是二郎和四郎的畢業旅行，法國是嵐集團除了日本總部之外最大分部，也是舞駕太郎常年所在的地方，所以幾個孩子就到這邊度假，跟久未見的父母相聚。

「二郎尼桑呢？怎麼沒下來吃早餐？」五郎優雅地塞進一口麵包，慢條斯理的說。

「今天是新學期第一天，二郎尼桑就準備遲到嗎？」三郎狼吞虎嚥地灌下一杯牛奶，頂著一圈白鬍子。

「三郎，擦嘴。」 一郎無奈地看這自家三弟，老是大喇喇的不注意細節。

四郎則從頭到尾不發一語，只是安靜地吃著早餐。

一郎轉過頭問四郎說：「二郎呢？」

「不知道…」為什麼就問他，他應該要知道嗎…。

「四郎去看看。」

「為什麼是我…」四郎被自家大哥盯得心虛，想想自己也沒有理由不去，便起身上樓。

「二郎，你起來沒？」四郎敲敲門，朗聲問道。

聲音剛落房門就打開了，二郎回身走到鏡子前，扯著領帶煩躁地說：「這玩意簡直麻煩…」

四郎繞到二郎身前拿過他手上的領帶，繞過二郎脖子開始繫。能夠感覺到彼此氣息的距離，二郎盯著自己身前的人，看著四郎靈巧地幫自己繫領帶，就這麼出神了…。

四郎沒抬頭也感受到來自二郎關注的眼神，從二郎跟他表白之後他幾乎就沒怎麼對上過二郎的眼神，縱使他知道那道目光始終追隨著他…。

四郎幫二郎打好領帶後還幫他順了順衣領，邊說著：「好了，趕快下樓吃早餐，不然要遲到了…」二郎覺得這樣像極了新婚生活的日常，一個激動就拉住了四郎的手。

四郎有些嚇到，抬頭問二郎說：「你做什麼？」

「四郎，其實你不討厭我是吧…」

「你是我哥，我沒辦法討厭你…」

「四郎，我…」二郎話還沒說，四郎就著急地打斷他，「我不會討厭你，但是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和你獨處…」那樣又會讓他回想起那天的吻，那種禁忌關係讓他很困擾，他連想都不願意去想…。

高一時，二郎還是成績優異的孩子，雖然放學後到處晃，但並沒有不好的傳言傳到學校，但高二時一次比賽和考試卻讓二郎徹底變了樣。

二郎和四郎各自被班上推派參加辯論比賽，辯論過程裡勝利一直偏向二郎那邊，但四郎靠著超群記憶力，硬是想出了一條生冷的證據反敗為勝。

本來這也沒什麼，加上二郎並沒有想跟四郎輸贏的意思，二郎也不以為意。但班上同學卻不這麼想，開始有事沒事擠兌他，取笑他輸給自家弟弟，甚至說他故意放水給四郎，久了二郎便越來越討厭去學校。

第一次考試出來，舞駕四郎再次以滿分佔據榜首後，旁人對他的閒言閒語就變本加厲，有一次他受不了爆發，約了取笑他的人在校外決鬥，結果把對方打得奄奄一息，最後是舞駕家用錢擺平了這事，但從此就更沒人願意靠近二郎。

二郎就不怎麼再去學校，在外面結交了一群不良，跟不良鬼混。不管一郎怎樣苦口婆心勸說都沒有用，最後在一郎跟他打了一架之後就賭氣不再管他。

結果高二學期結束，二郎就因為缺課過多而沒有順利升上三年級，一郎氣炸了把二郎抓回家，讓北原桑把他反鎖在房里不準他踏出房門半步，在大家的求情下，一郎同意在北原桑的陪同下，二郎可以在家裡活動，不過二郎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。

四郎很心疼二郎，他也知道二郎變成這樣自己是最大的原因，可是二郎現在也不肯聽他說話，總是沒說兩句就把他趕出房門。

終於有一天家裡只剩他倆，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的二郎下樓找水喝， 坐在客廳的四郎起身走到二郎身邊，問說：「能不能談談…」

「要談什麼？」他頭痛，腦袋有些渾沌。

看著瘦了一圈的二郎，四郎柔聲說：「你放棄好不好，那是不對的，沒有人會同，你這樣不痛苦嗎？」

舞駕二郎激動地一把揪住四郎，說：「你別說得這麼簡單，你以為我沒想過嗎！我告訴你我做不到，你要沒辦法回應我就離我遠點！」

「你們在幹嘛…」剛踏進門的一郎、三郎和五郎不解地望著被二郎壓在桌上的四郎。

二郎放開四郎，轉身就要上樓。

「站住！把話說清楚，什麼叫沒辦法回應我…回應什麼？」一郎攔住二郎。

看二郎一臉準備要豁出去，四郎慌張地衝過來擋住二郎，對一郎說：「沒什麼，我們只是意見不合…」回身攔住二郎，「你別說，算我求你…」

「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！」

「我喜歡四郎就這麼回事！」此話一出，全部人都傻了眼…。

「你在說什麼…」一郎不可置信。

「我說我喜歡四郎…」

「不是，不是那樣的…」

「四郎，你也喜歡二郎？」

「我…」

「你不喜歡二郎？」

「我…」

二郎卻突然一吼：「你把話說清楚啊！」四郎被這一吼嚇得躲到一郎身側，一郎伸手護住四郎，對二郎說：「你吼什麼？你嚇到四郎了…」

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，大家都希望他能給出答案，他討厭這樣，為什麼一定要逼他，可是今天如果不說些什麼肯定沒完沒了…。

四郎哭著對二郎吼：「我不想這樣，我想你跟以前一樣疼我就好，你為什麼要破壞那樣的關係，你為什麼要讓我的生活變得一團亂，你根本就沒有想過你的喜歡對我造成的多大的困擾，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立場，我不想你用那種眼神看我，也不想你喜歡我！」

看著哭慘的四郎，二郎沒想到自己的感情帶給他如此沉重的負擔，他心疼地上前一步想要道歉，卻看見四郎一臉害怕地躲進了一郎背後…。

比起剛剛那些話，四郎現在的反應重重傷了他的心，望著藏在自家大哥身後的身影跟自家大哥警告的眼神，他停在原地沒再前進，心痛地無以復加…。

除了四郎的啜泣聲之外，沒人出聲。

良久，一郎望前站了一步，對著二郎說：「二郎，感情的事我不予置評，但我認為四郎並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想法，所以…」一郎吸了口氣說：「為了四郎，你先搬出去一段時間吧，等你平復了再回來…」

「一郎尼桑…」三郎和五郎驚呼，怎麼可以把二郎尼桑趕出去，這樣也太過分了…。

「我會讓北原桑幫你租好房子，如果你有中意的也可以提…」

「不必了…」二郎的目光就沒離開過躲在一郎身後的人，對他來說沒有四郎的地方都一樣…。看四郎聽到一郎尼桑要求自己出去住也沒有反應，二郎笑了笑就轉身上樓…。

沒多久二郎就拉著行李箱下樓，三郎跟五郎見狀也哭了，可又不敢出聲挽留，就這樣看著二郎頭也不回地離開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