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 

看到二郎,所有人心裡一沉,本來他們都祈求二郎平安無事的出現,但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希望二郎是昏過去的,至少不要讓他直接面對這麼殘忍的一刻。

 

二郎的表情平靜地猶如一攤死靜的湖水,全無波瀾。他們在他眼裡看到的不是「傷害」,而是「絕望」,哭都哭不出來的絕望。

 

神田挑開束縛住二郎的繩索,二郎依舊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。三郎和五郎快步圍到二郎身邊,神田扶起二郎讓他靠坐著,三郎和五郎一人一邊搓著二郎的手腳想幫他恢復知覺,一郎走到外面打電話…。

 

「對不起…北原失控了,我沒保護好二郎少爺…幾位少爺,你們快離開,這裡我會處理…」神田說道。

 

四郎交代他把二郎帶走,但北原卻不肯放人,兩人起衝突後他被打昏,醒來就看到驚心動魄的衝突場面,想都沒想他就斃了北原…。

 

他是四郎母家的人,他希望和也少爺知道真相,可他不願意看自家少爺為了復仇變成另外一個人,二郎是和也少爺知道自己身世後唯一還能讓他笑的人,北原卻不停逼迫和也少爺放手,就算和也少爺提醒過他要防著北原,還是發生意外了…。

 

一郎打完電話回到門口,二郎卻突然推開圍著他的人,搖搖晃晃站起來往外面走。三郎和五郎還沒開口,一直沒有動靜的四郎就擋到二郎面前…。

 

「二郎…」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,四郎不確定地出聲,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,在剛剛看到二郎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…。

 

二郎沒有反應,默默往旁邊跨了一步,閃過四郎繼續走…。

 

「求你…二郎…求求你…」四郎這次直接抓住二郎的手,著急地喊。從剛剛看到二郎到現在,二郎的眼神都沒有對過焦,他知道二郎崩潰了…。

 

「不會…好了……不會…好了…」終於有反應的二郎只吐出這幾個字,聲音輕得快要聽不到,每一個字都像利刃狠狠劃著四郎的心,他寧願二郎恨他,也不要二郎這樣…。

 

二郎繞過四郎失魂落魄地往門口走…四郎喊道:「你們攔著他,他會出事的,你們攔著他…」

 

不用四郎說他們看得出來,站在門口的一郎迎面伸手攔截二郎,二郎卻毫不留情用膝蓋頂了一郎的肚子,痛得一郎胃酸都溢到喉嚨…。

 

在二郎身後的三郎從腋下架住二郎,牢牢扣住他。五郎從正面抱住二郎,就算吃了不少拳腳也沒敢放手,二郎這樣離開絕對會出事,說不定會想不開…。

 

「放開我!你們放開我!放開!」二郎大吼,被阻止的他整個人瞬間爆發,激烈地掙扎著,場面混亂。

 

「快上車,先回去,快點…」一郎一邊擋住二郎的攻擊一邊喊,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二郎塞進車裡…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被綁了這麼多天的二郎力氣卻大得嚇人,雖然敵不過三人聯手,但他一路失控地嘶吼著、掙扎著,三人使盡全力才能夠制住他,深怕一個不小心再讓二郎發生意外…。

 

等在門口的醫生被這陣仗嚇傻了,直到一郎喊他才回神,慌忙跟著上樓。

 

二郎被帶回房間按在床上,哭慘的三郎整個人死死坐在二郎身上,一郎和五郎一人一邊壓住他,即便二郎的怒吼讓他們心痛,即便他們知道他需要發洩,可是他們還是不能放手,只能由著他怒喊著…。

 

醫生在一郎的暗示下迅速地把鎮定藥物推進二郎被壓在床邊的手臂,二郎漲紅了臉不住扭動,發出動物受傷才有的低鳴。沒有人敢對上二郎的眼神,只敢愧疚地替他掉淚…。

 

過一會三人感覺到二郎掙扎的力道輕了不少,知道藥效開始發作了,他們也放輕力道不願傷到二郎。再一會,二郎手腳都失去力氣,只是意識上還不放棄,看著二郎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,最後二郎眼睛閉上前那抹不甘和無助刺著他們的心…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看到二郎昏睡過去,一郎把二郎的手收進被子裡,筋疲力盡的三人爬下床虛脫地倒在床邊,臉上、身上的傷都比不上心裡的難受,三郎把臉埋進膝蓋裡哭得不行…。

 

他們的二郎只是想好好愛個人,怎麼弄得如此不堪…那句「不會…好了…」還在耳邊迴盪,彷彿在宣告他從此跌落深淵,再不見天日…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趁二郎昏睡,醫生仔細幫他吊營養針,看旁邊那群一個比一個臉色沉重的人,他不用問都知道肯定發生很嚴重的事,二郎少爺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樣子簡直太震撼,但看起來這只是剛開始,不知道二郎醒來之後他們還要面對什麼情況,他默默坐到一旁隨時待命…。

 

四郎從頭到尾站在一旁看著,現在他知道什麼叫「椎心之痛」了,剛剛的慘狀應證了自己說過的話,一刀一刀凌遲是最殘忍的報復,他逼得二郎崩潰了,可他得到什麼?除了同等分的痛沒有別的…。

 

五郎突然從地上跳起來,把四郎推得整個人撞上牆,揪住他衣領道:「你都不會心疼嗎!看他這樣你都沒有一點心痛嗎!就算舞駕家對不起你…可是二郎尼桑做錯了什麼!他是那樣全心全意待你…你為什麼這樣對他…你恨我們沒關係…可是二郎尼桑…二郎尼桑…」五郎哽咽地說不下去…憑什麼二郎要承擔這些…他放掉四郎的衣領滑落在地上痛哭。

 

四郎靠在牆上沒有反抗也沒有解釋,他道歉也改變不了什麼,但他怎麼可能不會痛…他每在二郎心上劃一刀,也就同時在自己心上劃一刀…。

 

一郎看了手機的訊息,抬頭對四郎說:「爸媽上飛機了,你要走要留隨便你,但是若你想留下來,請你離二郎遠一點…不用我提醒,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沒辦法再受刺激了…」

 

早在二郎第二次離家的時候他就知道四郎不是舞駕家的孩子,爸媽沒有跟他說明四郎的身世,只交代他要多疼四郎一點,他對是不是親生這種事並沒有多在意,四郎就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兄弟,他本來就沒有少疼他。

 

今天這件事對於他們幾個兄弟來說受到的打擊也不小,這麼多年的相處都沒能讓四郎放下,難道他們就比不過那根本不存在他記憶裡的事情嗎?

 

就算他們都不夠力,那二郎呢?二郎對他的疼愛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,五郎說出了他心裡的話,二郎對這段感情的付出就換來這樣的結果,任誰都接受不了…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隔天天亮,在旁守了整晚的幾個人看到二郎醒來全都圍上去,四郎像被釘在角落一般只是呆滯地看著二郎,但很快地他們就懂了二郎說的「不會好了」指得是什麼了…。

 

二郎本來漂亮會說話的大眼睛裡失去了靈魂,失焦地望著某個定點,躺在床上不動、不吃飯也不說話,不管跟他說什麼都沒有反應,像個活死人般沉默著…四郎看他這樣眨了幾下眼睛瞳孔也跟著黯淡,可是他不敢靠近,他真不敢再刺激二郎了…。

 

醫生的診斷結果是:「受到重度創傷後的自我放棄,生理是正常的但封鎖感官拒絕跟外界接觸…」還憂心忡忡地警告他們說:「這種狀況等於是慢性自殺,器官會慢慢衰退直到死亡…」

 

他們都沒有力氣再去責備什麼,他們不用再擔心二郎會像之前那樣激烈地反抗,他們現在要想的是怎樣才能讓二郎有求生意志…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Y2 櫻二
    全站熱搜

    syuansyu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